中国经济导报记者|荆文娜

    “全国就业人口中有26%属于工薪阶层，多分布在80后、90后及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群中。近几年，这一群体的家庭信贷需求持续增长，就信贷总需求金额来看，工薪家庭平均总信贷需求额为26.5万元，约是非工薪家庭的2倍。”
    这是近日发布的《中国工薪阶层信贷发展报告》（以下简称《报告》）中的论述。该报告是由西南财经大学下属的中国家庭金融调查（CHFS）与研究中心（以下简称“中心”），联合中腾信金融信息服务（上海）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腾信”）发布的。
    伴随着中国消费升级，消费金融行业快速发展，工薪阶层消费需求进一步被释放，但工薪阶层的真实负债状况，因为缺乏大规模调查和权威数据，几乎没有披露。此次《报告》综合线上与线下数据，首次聚焦中国工薪阶层的信贷情况。不过，虽然工薪家庭信贷需求持续增长，但仍存较大缺口。
    
仅有一半工薪家庭信贷需求得到满足 消费信贷缺口大

    中国家庭金融调查与研究中心主任甘犁向中国经济导报记者介绍，所谓工薪阶层，即拥有长期雇佣合同的就业人员。通过中心自2011年起追踪中国家庭金融动态，2017年成功完成第四次调查，样本覆盖全国4万余户家庭，包括29个省、363个县。中腾信是专注于工薪阶层消费金融科技服务的企业，在全国主要城市建立了140多个营业部，线上服务主体“小花钱包”的注册用户超过1600万。
    通过综合线上线下数据显示，我国就业人口中有26%（约2亿）为工薪阶层，数量庞大；多分布在80后、90后及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群中；东部和一线城市数量最多；七成工薪阶层的工资性年收入超过3万元。《报告》显示，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中，近7成为工薪人群，远高于非工薪人群。八成以上的工薪家庭在家庭资产、收入和消费方面，处于中等及以上水平。其房产占总资产比重的78.2%，是家庭资产的主要组成部分。同时，因工薪家庭房产持有率相对较低，其房贷需求要高于非工薪家庭。
    例如，中国经济导报记者从河北省的一个三口之家了解到，男主人在私营企业工作，年收入6.5万元；女主人从事金融行业工作，年收入达13万元。在其家庭320万元的总资产中，房产高达290万元。因此，在该家庭99万元的负债账单中，房产负债就占了90万元。
    从《报告》数据来看，工薪家庭信贷需求持续增长，且消费信贷迅猛发展。工薪家庭消费信贷额2013年~2017年的年均复合增长率达25.7%，高于房产信贷额增长5.5个百分点。
    不过，中国工薪阶层消费信贷需求依然存在较大缺口。中腾信董秘魏昆表示，“中国有大量缺乏征信记录的人群得不到金融服务，即便是有信用卡的工薪阶层，也存在很大的信贷缺口。”首先，从信贷总需求金额来看，工薪家庭平均总信贷需求额为26.5万元，远高于非工薪家庭的13.3万元，前者需求是后者的近2倍。值得注意的是，只有一半工薪家庭的信贷需求得到了满足。其次，消费信贷（不含房贷）需求方面，工薪家庭和非工薪家庭的满足度较低，分别为40.4%和34.5%，存在较大的消费信贷缺口。
    需要注意的是，信贷满足率并非越高越好，中国农业银行战略规划部宏观经济金融研究处处长付兵涛强调，应警惕收入水平低且负债率高的人群在满足信贷需求后陷入债务偿还风险。
    
家庭债务风险总体可控 债务收入比达4倍需警惕

    《报告》显示，中国城镇家庭资产负债率从2013年的4.5%到2015年的5.0%，再增至2017年的5.5%。从不同省份来看，2015年～2017年，广东省、浙江省、上海市工薪家庭的资产负债率增长均超过20%。但中国家庭债务风险总体可控。以杠杆率（家庭贷款余额占GDP的比值）衡量，截至2017年9月底，中国家庭部门杠杆率达52.6%，低于美国、日本等发达经济体60%以上的水平，更远低于85%的警戒水平。
    甘犁通过将中国居民部门的债务收入比与其他国家进行比较发现，中国居民部门的债务收入比明显低于美国，也远低于同为东亚国家的韩国和日本。其中，中国工薪家庭资产负债率，只有美国家庭的一半。
    《报告》还显示，目前，15.7%的工薪阶层通过互联网消费金融获得资金，远高于非工薪阶层的4.3%，互联网消费金融以借款方式灵活等优势更获工薪阶层青睐。近年来，新兴消费金融机构借助互联网和科技手段与银行错位竞争，银行满足了工薪阶层的房贷需求；而随着互联网金融的迅猛发展，在消费信贷需求方面，工薪阶层更倾向于非银行渠道。甘犁表示，随着消费信贷在金融机构贷款中地位的不断提高，互联网金融在用户规模和渗透率上都逐步上升，线上消费金融存在很大发展空间。相比非工薪阶层，工薪人群更愿意选择线上消费金融。
    不过，有市场观点认为，当前现金贷快速无序发展，导致用户负债率上升，过度负债引起居民还款意愿下降。但从CHFS线下调查和中腾信“小花钱包”的业务数据来看，使用互联网消费金融平台的工薪阶层客户，还款意愿较高，92%以上的家庭会提前或正常还款，逾期还款或无力还款的占比极低。
    那么，为了避免陷入家庭债务的风险，究竟多少家庭负债才称得上安全呢？甘犁向中国经济导报记者解释，当债务和收入比达到4倍时肯定不安全，当家庭每个月需要拿出30%的收入用于还贷，风险就较高了。至于具体的安全范围，需根据利率测算。银行借贷负债率可高一些，如通过非银行渠道借贷，借贷利率高，则比率要低一些。
    对于已有信贷交易的工薪家庭，要想避免陷入财务危机，甘犁提醒，通过理财来应对负债不可取，一般而言，理财收益是低于负债利率的。中国小额信贷联盟副理事长孙同权告诉中国经济导报记者，家庭理财的基本方法是，一段时间内，现金流流入要大于流出，如此才能相对安全。
    不过，高债务收入比家庭的偿债风险不容忽视，尤其是收入水平较低且波动较大的非工薪家庭，其偿债风险值得警惕。
    由《报告》结论可看出，工薪家庭信贷需求逐渐提高的同时，中低收入水平的工薪阶层信贷参与率仍然不高。甘犁表示，这说明消费金融服务整体供给仍不足。银行等传统金融机构，更愿意服务高收入人群。从社会公平的角度来说，为避免贫富差距更大，需要更多的新兴消费金融机构，借助互联网和科技手段，来为中低收入的工薪阶层提供服务，这是普惠金融更长远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