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导报记者|陈鹰 富庆熙

    2012年，叶琦从杭州回到龙泉，创办了“东堂刀剑”公司，做起了刀剑生意。2016年，公司的销售额已达300万元。叶琦的刀剑“胜在无形”——在“互联网+”的时代大潮下，他以线下线上同时销售的形式，很快就打开了销路。
    位于浙江省西南部的龙泉市，是浙、闽、赣毗邻地区的商贸重镇，素有“瓯婺八闽通衢”、“译马要道，商旅咽喉”之称。龙泉自古人文昌盛，是著名的青瓷之都、宝剑之邦，享有“剑瓷龙泉”的美名。近年来，龙泉出台了《关于打造百亿剑瓷历史经典产业的扶持政策》等，致力于壮大剑瓷特色产业，以带动更多人员返乡创业。数据显示，2017年，龙泉市外出打工人口69841人，返乡人口21856人，返乡创业4568人，带动就业11871人。截至2018年底，龙泉市有户籍人口291481人，外出打工人口66816人，返乡人口24101人，同比增长10.27%；返乡创业5019人，带动就业12623人，增长率为6.3%。

从“打工潮”到“创业潮”多重因素促农民工返乡

    为何越来越多的农民工“用脚投票”，选择回到家乡就业和创业？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此后，国家还先后施行了一次性创业社保补贴、创业场地租金补贴、创业担保贷款及贷款贴息等优惠政策和措施，“老家”的就业和创业环境持续得到改善，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农民工返乡就业和创业。
    “一些在外打拼多年的农民工，掌握了一定的专业技能，拓宽了视野，积累了资金，在思想观念上有勇立潮头自主创业的意向。当他们具备创业条件、创业基础时，在农村日益优化的创业环境下，返乡创业自然成为首选项。”龙泉市发展改革委有关负责人说。
    作为劳务输出大县（市），龙泉市的外出人口数占总人口数的1/4左右，开展返乡创业就业工作的现实潜力巨大。为优化返乡创业环境，龙泉市出台了农民工返乡创业试点工作要点；建立了由龙泉市发展改革委牵头，统计局、人力社保局、农业局、团市委、妇联、农办等单位参加的定期会商机制，着力做好政策保障；同时，大力推进“最多跑一次”行政审批改革，打通创业最后一公里。2017年，龙泉市已公布“最多跑一次”事项共1090项，并有98.26%的事项实现了“最多跑一次”。2017年，龙泉市新增各类市场主体3714家，平均每天新增11家。
    随着农业科技的发展及惠农政策的实施，不少返乡农民工主动选择从事高效农业或在经营高效农业的企业务工。这些农民工在去城镇务工前本来就有从事务农方面的经验，因此返乡后也乐得当起了“现代农民”。2017年，大学生彭求返乡创业，由于他大学所学的专业就是现代农业，因此毕业后决定返乡从事现代种植业，他的想法也得到了家人的支持。如今，彭求创办了家庭农场，种植有草莓、西瓜等农产品，即将形成规模。

从“打工仔”到新电商“三驾马车”助转型

    在淘宝网“特色中国·龙泉馆”，龙泉市的红心猕猴桃是“明星产品”，被称为“存在空气银行的奇异果”，经常是一上线就被全国各地的买家抢购一空。
    由于环境优越、水源清洁、阳光充足，龙泉城北猕猴桃深受消费者青睐，曾获“无公害农产品”、“丽水市绿色农产品”等一系列称号，并注册了“浙红”品牌商标。但“好果也怕山路远”，由于运输、储存等原因，销量一直无法提高，猕猴桃合作社几乎每年都出现亏本的情况。对此，“龙泉馆”团队总结了电商运作以来的经验，将城北猕猴桃定位于“绿色无公害”的理念，统一营销、统一包装、统一宣传。2015年，“龙泉馆”10万斤红心猕桃一经推出就大受欢迎。
    “几张照片，大笔订单”，山区水果上网销售，为龙泉贫困果农创立了一个崭新的赚钱模式。近年来，龙泉市坚持“商务主管、团委主抓、网商主力”理念，以打造农村电商“三驾马车”（集聚园区、产业融合、发展环境）发展战略为抓手，全力打造剑瓷电商园、龙谷二期电商园、竹木电商园、电商快递智能仓、西街电商街等“三园一仓一街多村”集群。在阿里研究院发布的“2015年中国大众电商创业排行榜”中，龙泉市表现抢眼，获评中国大众电商创业最活跃的50个县（市）之一。
    为助推传统企业“触网”，龙泉市与阿里巴巴合作，在1688首页开通“龙泉产业带”站点，计划3年内培育“国内B2B线上商贸1000万元以上”的企业10家、“国内B2B线上商贸300万元以上”的中小企业60家，扶持青年创业发展项目890个，对接农商银行共计发放青年信贷扶持资金2.21亿元。
    2015年，在杭州做女装生意的张丽娟得知龙泉市成立了农村电商创业孵化园，可为全市有志“创客”提供资源对接、办公仓储、物流支持等“一条龙”的孵化服务后，毅然决定回龙泉开始电商创业。回乡后，她入驻农村电商创业孵化园，在淘宝上开店铺主营睡衣，如今年均销售额达200余万元。
    2013年，屏南镇地畲村大学生村官郭学诚到远房亲戚家喝茶，偶然发现农家自制的高山茶味道特别醇厚。他觉得这样的好茶若是出售必能市场大开。于是，他开设淘宝店，依托“互联网+”推广茶叶，并发起众筹销售。优质香醇的高山茶得到了市场热捧，仅两次众筹活动就被抢购一空。而后郭学诚发动在外从事电商的同学回乡创业，抱团销售青瓷、宝剑、茶叶、竹木制品等本土产品，形成了龙谷青创园的雏形。
    2016年2月，由当地大学生村官服务队组织创建的龙泉市龙谷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正式成立，浙闽赣电商公共服务综合平台也应运而生，旨在创建线上线下以“物联信息对等性”为基础的产销服务平台新模式。随着平台的深入运营，带动就业和增加收入的效益呈现几何倍数放大，直接吸纳就业岗位500余个，并带动了一批从生产加工、销售到配套产业服务的群体就业创业。2018年平台销售产值超过7亿元（其中茶叶、香菇、木耳、杨梅干等农产品销售额1.4亿元），带动加工、包装等配套产业增加产值3.2亿元，孵化出40余名年收入百万元的销售型人才。同时，带动上下游产业链近千人年收入增加3.8万元，形成了回归抱团、入驻众筹、整合产销、众利分红的“龙泉模式”，赢得国家商务部的支持和肯定。
    电子商务的迅速发展，不仅助力农村经济实现新突破、新跨越，更助推当地经济发展实现了华丽蜕变。2017年以来，龙泉市返乡的农民工中，创业开网店、商城的有280余人，年销售额在几万到几十万元不等。2018年，龙泉共有各类活跃网店1600家，直接就业人员近6000余人（其中90%均为农村青年），销售产品涉及青瓷、宝剑、竹木制品、农副产品、鞋服等种类，交易额达26.24亿元。

从加法到乘法多措并举促增收

    电商产业、来料加工和民宿经济是龙泉的三大亮点。2016年，龙泉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7497元，实现了连续5年保持两位数增长，返乡创业试点工作取得了长足进步。
    当地的传统产业“来料加工”一直是推动城乡妇女创业就业的重要途径。近年来，龙泉市坚持把促进“来料加工”产业的创新发展作为工作重点，着力引领“来料加工”“规模化、标准化、网络化、品牌化”发展。“一花不是春，独木难成林。”2018年，龙泉来料加工经营者为328户，从业人员达23500人，加工费收入约2.7亿元。有一个鲜活的例子，周伟珍和丈夫十多年前返乡经营来料加工。周伟珍说，当时选择这行的初衷就是看准这行风险低、成本低，工艺简单，不仅能解决自身的创业就业问题，更能带动广大的妇女群体就业谋生。如今，周伟珍的来料加工厂已有近50名固定员工，年加工产值约200万元。如今，依托多年积累的货源和销路，周伟珍又开办了查田残疾人小康·阳光庇护中心，不仅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更是用实际行动回馈社会。
    炉岙村位于龙泉山4A级景区入口，近年来，炉岙村两委紧抓凤阳山景区对外开放之机遇，把发展乡村美丽经济作为促进农民增收的重要产业和平台来抓，转型发展民宿经济，鼓励广大农户大力发展农家乐，并成立村农家乐协会和资金互助会，推进农家乐“抱团”发展。他们还邀请隐居集团入驻炉岙，引进了“隐居龙泉（炉岙站）”高端项目，并打造出一系列炉岙“绿色”农产品。如今，当地村民足不出村，仅绿色农产品销售一项每年就能得到的3万多元的“绿色收益”。民宿经济的发展引来了“回乡潮”，炉岙村的“美丽致富经”越唱越响，成为全市乃至全省闻名的农家乐旅游特色村。2016年，村旅游接待游客7.9万多人次，旅游总收入617.13万元，同比分别增长43.38%、51.38%。2018年，农家乐从业人数5300余人，收入4.7亿元，增幅达41.8%。
    在龙泉市安仁镇，当地政府依托集镇生态工业、生态旅游、生态农业发展的强劲势头，大力招引农民工等人员返乡创业，通过采取内外结合的形式，返乡创业工作取得了明显成效，实现了从“输出一人、致富一家”的加法，向“一人创业、致富一方”的乘法转变。
    创业青年项世平创办的恒祥玩具厂，有固定员工300余人，安置了安仁镇百余名易地搬迁的下山农民。为使镇里闲散劳动力在家门口也能赚到钱，项世平还将安仁粗加工坊纳入恒祥生产线，帮助家庭作坊木制加工点走上规模化生产之路，使个体户、手工坊的80多家业主免去了龙泉、云和两地奔波的烦恼，实现了双赢。而“恒祥标准”也使得安仁的木制行业在走向市场的过程中更加规范化、标准化，助推安仁木制行业的快速发展。目前，安仁镇政府已与恒祥玩具厂签订了年产180万套木制玩具的生产线建设项目，该项目建成后，将可解决100余人的就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