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势

王海峰

    2013年6月底，日本众议院以多数票表决通过提高消费税法案。根据这一法案，日本政府将于2014年4月1日把现行5%的消费税率提高至8%，并结合2015年日本的经济状况，考虑进一步提高至10%，这是日本时隔17年再次提高消费税率。消费税的上调是一把“双刃剑”，既是目前应对不断增长的债务负担，巩固财政的关键举措，但也可能对复苏中的日本经济产生负面影响。

巩固财政

    目前日本国债问题日益严峻。据日本财务省公布的数据显示，日本国债余额历史上首次超过1000万亿日元，约合10万亿美元。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也有预测，到今年年底日本的债务规模会达到1100万亿日元（约合11万亿美元），相当于日本GDP的250%，远高于希腊、意大利、西班牙等欧债危机严重的国家。虽然日本国债90%以上由国内投资者持有的结构使其在短期内还未引发日本财政危机，但其长期累积必将危及日本经济。
    在众多投资者中，日本央行是国债的最大的单一买家。该行每年以购买50万亿日元债券等方式实施“质化和量化”货币宽松政策，即“安倍经济学”的第一支箭，使基础货币每年以约60万亿日元至70万亿日元的速度增加。这既维持国债利率保持低水平，又促进实现通货膨胀达到2%的目标（1月份通货膨胀率已升至1.4%）。
    但这一政策存在矛盾，即通货膨胀率的提高必然导致国债利率的提升，央行持续购入国债使得债务进一步累积可能引发财政危机。提高消费税可作为有效措施，不仅可增加税收，巩固财政，实现财政稳健的中期目标，防止财政危机的发生；亦可减少国债余额，保障国债信誉，即使未来通货膨胀目标实现，扩张性货币政策退出，利率提高，也能保持国债低利率，减轻债务成本；进而降低经济运行中的风险，实现财政巩固与经济增长的正向循环。

具体措施

    消费税除了土地交易和房地出租以外，对所有的物品和服务课统一税率。消费税的提高，预计将使日本政府每年获得8万亿日元左右的财政收入。但在日本国内生产总值的构成中，个人消费占六成左右。消费税提高之后，必然导致居民消费成本上升，减少居民的实际购买力，可能降低居民的整体消费总额，因而不可避免影响整体经济表现。
    对此，日本政府采取多项对冲措施，主要有：约5万亿日元（约510亿美元）规模的补充预算刺激政策，包括约1万亿日元规模的企业减税，以促进企业提高工资和扩大投资，日本政府推动企业提高员工工资和福利待遇，其中大企业提高员工工资2.2~2.3%，中小企业则在2%左右。
    “安倍经济学”的第三支箭，有些结构性改革措施，如设立经济特区、吸引海外投资、加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促进对外出口等，也将有助于提高居民福利、稳定经济增长。

前景不明

    从消费税提高的历史经验来看，1989年4月1日首次施行消费税法，税率为3%。1997年4月1日，税率增至5%（原本的“消费税”增率4%，加上新设的“地方消费税”1%。）两次消费税率的提高并未使日本整体税收水平随之提高，也未能促进日本经济增长，相反却有很大的负面影响。例如，1989年日本实施消费税整体税收即减少了2.6万亿日元。1997年消费税从3%提高到5%时，受其他多种因素的影响，日本经济陷入衰退状态。
    从日本经济近期情况来看，自去年日本发布提高消费税的政策以来，居民已开始提前消费，日本房地产、汽车和耐用品价格持续上涨，通货膨胀率也随之提高。经济数据表明，赶在消费税提高之前的集中消费已经拉升了日本经济的增长率，日本也正从近20年的通货紧缩状态中走出来。可见，提高消费税的政策确实在正式实施之前，在一定程度上对日本经济的复苏起到了积极作用。
    但从日本经济的前景来看，在4～6月消费提高的初期，由于已提前消费，日本总体消费可能降低，受此影响经济增长速度也极有可能随之放缓。如果2015年消费税再提高2个百分点也将产生类似的影响。这可能导致日本经济长期存在的最大障碍——“通缩”不仅得不到缓解，反而会更趋严重。
    (作者单位：外交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