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经时评

姚淑梅
    自去年9月以来，欧元区消费者物价调和指数（HIC）同比上涨率一直在0.7%～0.8%之间徘徊，今年1月份仅为0.7%，远低于欧央行2%的通胀目标，加深了国际社会对欧元区可能陷入通缩的忧虑。物价指数持续走低将推高实际利率水平，加重公共和私人债务负担，抑制消费和投资，加大欧元区经济下行压力。
    近期，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均呼吁欧央行进一步放宽货币政策支持经济增长，化解欧元区经济陷入通货紧缩的风险。
    目前看，欧央行放宽货币政策增加流动性可采取的主要举措很多：
    一是降息。去年11月份，欧央行已将主要再融资利率降至历史低点0.25%，将商业银行在央行的存款利率降至零。下一步欧洲央行还可以将再融资利率降至零，将存款利率小幅下调至负值。去年12月行长德拉吉曾公开表示，欧央行已在技术上为实施存款负利率做好了准备。如果通缩风险加大，预计降息将是欧央行的首选政策工具。
    二是暂停“证券市场计划”（SMP）流动性冲销操作。2010年5月欧央行启动SMP计划购买债券，至2012年该计划终止时，共计购买“欧猪五国”国债计1755亿欧元（2400亿美元）。到目前为止，欧央行一直采用7天期存款招标等方式回收相同规模的流动性。如果欧央行暂停这一冲销操作，欧元区金融体系就会增加约1800亿欧元的流动性。
    三是长期再融资操作（LTRO）。2011年底至2012年初，欧央行曾通过两轮三年期再融资操作，向市场提供总计超过1万亿欧元的流动性。如果欧央行采用该工具，预计政策重心将指向中小企业。
    四是购买债券。欧央行可以直接购买相关抵押支持证券，加快推进已启动的小企业贷款证券化，降低小企业融资成本。此外，欧央行还可启用无限量购债计划——“货币直接交易”（OMTs），在二级市场有针对性地购买成员国主权债券、企业债券、抵押贷款债券等。但是，鉴于欧央行货币政策调控面向18个成员国，与美、英、日等单一主权国家的量宽操作相比，在购债组合选择上难度很大，OMTs应是最后选择。总体看，欧央行应对通缩的政策工具还是比较充足的。
    不过，从当前经济形势看，欧元区陷入通缩的可能性并不大。首先，欧元区经济已触底回升。自去年二季度走出技术性衰退以来，2013年四季度欧元区经济同比增速亦转为正增长。其次，金融形势逐渐好转。爱尔兰已于去年12月退出救助机制，今年1月重返金融市场成功融资。意大利、西班牙10年期国债收益率均降至4%以下，葡萄牙10年期国债收益率亦降至6%以下。借贷成本大幅下降有利于这些国家顺利融资，欧债危机反复的可能性不大。第三，前瞻性指标向好。2013年12月份欧元区经济景气指标上升至两年多来最高水平，今年1月份制造业综合采购经理人指数（PMI）终值升值54，为2011年5月以来最高。
    综上分析，欧元区经济复苏态势有望得以延续，将有助于促使通胀率脱离目前低位。
    此外，据欧央行分析，能源价格将对高通胀产生上推压力。总体判断，近期欧元区陷入通缩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欧元区失业率仍处高位，金融市场修复尚需时日，结构性改革推进缓慢，经济增长动力仍很疲弱，未来2～3年经济难以实现强劲增长，低通胀将是较长时期存在的问题，欧央行仍需时刻准备好政策组合应对通缩风险。
    （作者系国家发展改革委对外经济研究所研究员）